寻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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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6/12 2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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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上山都是忙碌的。眼睛、耳朵、心智全都调动起来,去看山下未曾见过的植物、去听林间的鸟叫,去比较、去观察、去感受、去思考。至于山下的一切繁杂琐碎,还是都留在山下好了。

上山次数多了,便能发现变化。就像早春开得漫山遍野的紫堇科野花夏天无,天气一热,就真如它们的名字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同属紫堇科的紫花堇菜,却从一丛丛小小的野花变成了挺立的小草,叶子成了主角,样貌彻底改变。甚至山里的气味也有不同。春天,络石攀上树干,在高处盛开,散发带着一丝苦意的甜香,而夏天,不经意间可以闻到老梅树上累累*梅的果香,再往林子里走得深一点,还可以闻到一股子酸味,是受伤的树木渗出的汁液发酵的味道。

记得多年前去泰国有机农场打工之前,一位朋友问我打算去多久,我说一个月,她非常认真地说,一个月怎么够,要了解农作物的生长,一年是一个周期。又想起我和树树每年春天的说笑,往年我们认花识草兴致最高的时候就是春天,毕竟那时候花都开了,方便识别。春天一过,绿肥红瘦,蚊虫增多,兴致大减。这么一年年下来,植物知识似乎没什么增进。如果持续上山,持续记录每一次见到的动植物以及它们的变化,收获一定比春天“发发花痴”来的更多吧。

/5/14

中山书院——名僧塔林——钟山高尔夫

这是第一次和树树走山北面的路线。上山我们通常走中山书院这条道。一路上总会注意到几种“眼熟”却并不认识的植物。走的次数多了,总归会去查一查。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林泽兰和变豆菜。特别是林泽兰,它们的形态和名字一样秀气,细细高高,叶片修长,顶端的聚伞状花序早早地鼓起了花骨朵,但几次上山,我们都不见它们开花,差点觉得那圆滚滚的花骨朵就是开花的样子了。直到6月初这次上山,我们终于看到它们开花的样子,一层层的苞片组成的“小筒”里伸出两根长长的“天线”,披头散发的,还不如不开呢。

变豆菜

林泽兰(还未开花)

这一次上山我们同样认真地观察了塔林对面茶园的那一棵高高的柿树。然而用望远镜也没法看清叶片的细节,只好作罢。最后当我们绕道山北面时,惊喜地发现了一棵长在路边山坡旁的柿树,矮矮的一枝,因此我们毫不费力就能近距离观察它的叶片。它的树干形态和之前那棵一模一样,还开着小小的雄花,叶片背面敷毛,呈现灰绿的颜色,应该可以判定是山柿(D.glaucifolia,又名粉叶柿,浙江柿)了。

山柿的雄花

山柿叶片背面的毛毛(山柿又名粉叶柿,其种加词glaucifolia的意思正是粉叶)

惊喜地发现山柿之后,我们兴奋前行。忽然我听见山坡上有细碎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山斑鸠或黑领噪鹛之类的小鸟在草丛里觅食,但声音听上去不像是爪子拨弄树叶的样子,而像是有一定体积的腿在其中走路。这时一对老夫妻从我们身边走过,山坡上的声音停止了,等他们走远,声音又起,并且变得急促起来,寻声望去,一团金*金*毛绒绒的小东西,迅速跑到了我们前面。“*鼠狼!”我叫起来!是它,天啊,它真的好“*”。那毛色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鲜艳饱满,远远不像之前在树树视频里面看到的那几只爬墙的小笨蛋,灰蒙蒙的。这只小*鼬突然穿过我们前面的山路,冲到了路北侧的山崖下,半途它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正在寻找它的我们。然后一个转身,消失在山崖间。

真是惊喜不断。接下来,在一株刚开花的本土商陆的花序上,我们看到一对正在交配的缘蝽(大概率是长肩棘缘蝽)。不得不赞叹它们真浪漫,选了一处开满花朵的花床。而在后面的几次行山中,我们在同一株商陆上又发现了正在交配的缘蝽,而另一株有更多花序的缘蝽俨然成了生意火爆的情人旅馆,几乎每一枝花上都有缘蝽在交配!

商陆“情人旅馆”上的缘蝽

这是我们第一次认真走山北面的路,感觉十分新鲜。一路上我们还认识了金缕梅科的牛鼻栓,错过了它的花期,但也对它长着尖尖如鸟嘴一般,有粗糙皮孔的果实留下了印象。木蓝也是第一次见,一开始我们想当然地将它认成了同属豆科的美丽胡枝子(印象中第一次见美丽胡枝子是在南唐二陵祖堂山附近),回家查了之后才发现它是另一种豆科植物——木蓝,而且它的属名(Indigofera)很好地说明了它的用途indigo=靛蓝,indigofera=产靛蓝的。(认识一种植物可以从它的拉丁学名入手,属名和种加词其实已经很好地说明了这种植物某些代表特性。)

牛鼻栓

可以做蓝染的木蓝

漫山遍野的虎耳草

昆虫方面,看到一只少了半根触角的某姬蜂,样子有点像稻纵卷叶螟白星姬蜂,后来又在院子里看到一只标准的稻纵卷叶螟白星姬蜂,只是好奇它的寄主在哪里。

标准的稻纵卷叶螟白星姬蜂

/5/21小满

钟山高尔夫——小卖部——头陀岭——天文台——白马公园

这一次我们约了舒舒和鸢两位朋友一起上山。选了一条好走的路线。蓬蘽和山莓已经快要下市,茅莓开始成熟。我们摘了几颗尝尝,还是酸的,而且和前面两种小果子比起来,茅莓核果里的核存在感太强,影响口感。

茅莓,不那么好吃

还是我们大大的蓬蘽诱人!

一进山就有大发现,在一种叫做扁担杆的植物上,我们看到了一只蒂芙尼蓝的天牛——苎麻双脊天牛。这么看来Tiffany也没什么好稀奇,我们这个蓝色可是出自天然。接下来又在草丛里看到腿上有横条黑色斑纹的蝗虫,看不清楚翅膀的模样,查了资料,判断可能是某种斑腿蝗或者网翅蝗。虫子的坑太深,而且虫子蹦过来飞过去的不像植物那么好观察,这也是树树迟迟不入虫子坑的原因,但她为什么要跳蕨类植物坑呢?

扁担杆上的苎麻双脊天牛

还没开始爬山,我们就又发现了“好吃的”薤(xie4)白。而这一次树树也分清了薤白和薤。我呢,总算弄清了日剧《真凶标签》里生驹里奈饰演的奇怪角色心心念念的“藠头”到底是什么。

薤白(Alliummacrostemon)就是我们常说的野蒜,小根蒜,独头,花序上有很多有繁殖功能的珠芽,据说这珠芽的味道比蒜根更浓郁。

薤(Alliumchinense)就是藠头,开粉红色的小花,球茎由好多瓣蒜构成。

薤白的花序和珠芽(深色部分)

薤的花序,没有珠芽

爬到半山腰,见到一只惨死的獐子。身首分离,肚皮打开,露出肋骨。从尸体的色泽看,有些肉还带着新鲜的血红色,大概死了没多久。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被吓到尖叫。我们分析它的死因,估计是因为意外摔死,然后被其它野兽开膛破肚。据同一天走另一条道登山的朋友说,他们看到了一只死掉的野猪,两个事件放在一起,想想真有点儿后怕。

害怕就抱抱大树吧,山路拐弯处的那棵巨大的枫杨,向你敞开怀抱,抱一抱,很安心。

迷人的大树

再去看上一次遇到的山柿,雄花已经掉光,几乎没有雌花或小果实的影子,也许这株开的都是单性花?但惊喜也是有的,在一片嫩叶上我们看到了一只伪装成叶脉的竹节虫。它很小很小,只有几厘米长,我们用手接它爬到膀子上,结果人家嫌弃得很,根本不想让脚沾上人类的皮肤,我们只好把它送回叶片,一上叶片,它的脚步马上就利索了起来……

找到竹节虫了吗?

走到半山腰的小卖部,走上去头陀岭的公路,游人多了起来。想起去年第一次在这条路的北面看到的疏毛魔芋,想着想着,就在路边看到一棵。真真正正长在路边,让我们得以近距离观察(闻臭)。这花,绛紫色的斑纹,真丑啊,中间那长长的肉穗状花序,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根毛,真臆怪啊,而它散发出来的味道,更是恶心。但,你不喜欢,有人喜欢,比如苍蝇。友情提醒,到秋天的时候不要去看它的果实,会受到二次打击。

疏毛魔芋,就怕恶心不到你,特意长到路边来

下山路上意兴阑珊,脑子里只有山下的老鼓楼鸡鸣汤包了。观察力也就下降,只注意到哪哪都有的八角枫。开着花,花瓣细长而卷曲,像是我们小时候剪纸做出来的灯笼。

八角枫

赖着不开花的林泽兰

/5/28

中山书院——名僧塔林——红石谷——王家湾

这次约了*豆和阿宪一起行山。红石谷是我们第二次走,第一次是牛人同学带我们走的,就凭着第一次模糊的记忆和手机上的路线记录,我们就斗胆摸进了红石谷。最后出山的时候果然迷路,但最后还是找到了正道。

这一次在中山书院登山道上认识了变豆菜。之前总是看见它们,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树树查了一下,是变豆菜,也是味中药,但至于怎么“变豆”,不得而知。查了拉丁学名,变豆菜属的Sanicula出自Sanus,有“健康”的意思,看来是个好东西!

登山途中我们看到了沫蝉,当然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本尊,而是一团泡沫。小时候大人们总会说这是蛇的口水,吓得我们夏天不敢去草丛。这种心理阴影一直延续到现在。现在可算知道了,这泡沫其实是一种叫做沫蝉的昆虫的幼虫分泌的,用来保护自己,隔热保湿。于是这一次我们拿小树棍拨开了泡沫,果然看见了一只沫蝉,但样子是成虫了,一下子就蹦到了一边去。还有两只小黑虫,没看清。这回可以拍着胸脯和我妈说了,你看,这哪里是什么蛇的口水啊!

沫蝉分泌的泡沫

喜爱蕨类的树树带我们翻开了贯众的背面,真是密恐的人看到吓死,恶趣味的人喜欢死。那背面密密麻麻地布满孢子囊群盖,像一个个金棕色的圆圈,但其实配色啊什么的还是挺好看的。

贯众的孢子囊群盖

下山时候我们又经过了前几次路过的情人旅馆(商陆)。生意依然十分火爆,而且还吸引了一只竹节虫。这只比我们上次看见的小朋友成熟不少(可能满18岁了,要不怎么可以来这个旅馆呢……误),枯稻草的颜色,这老脸是装不了叶脉的了好嘛。

商陆lovehotel

除了商陆情人旅馆,空气里到处都是暧昧的气氛。一只雌性菜粉蝶高高翘起腹部等待交配,吸引了两只雄性粉蝶前来。最后打得一团乱谁都没成。而山下红石谷络石叶子上的脉纹野螟则寂寞得多,一直在叶子背面默默等待,默默等待……

寂寞的脉纹野螟

还记得前一周说到的那只惨死的獐子吗?这次我们又看见它了,看来并没有人来清理。它的尸体明显比上一周更加干瘪,颜色愈发黯淡,眼珠也干瘪了。因为这次看到时没有心理准备,我吓得跑开了(走在前面就是会这样)。而树树在被撕开的肚皮中看到了好多红胸黑身子的小虫子,有点儿瘆人。回去问了虫子群的群友,答曰丽葬甲。真是“名如其人”。后来在《不可思议的昆虫大书》里看到,法医有时会通过尸体上的昆虫来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那么在獐子身上看到丽葬甲,本“法医”表示它已经死了起码一个多星期了。

/6/4

范鸿仙墓——名僧塔林——中山书院

这一次只有我和树树同行。选择这条路线的原因有二,一是时间有限,不好去山北或太平门了,二是树树惦记着上次在灵谷寺附近看到的马兜铃。

上一次见到马兜铃时(5月3日)它们正在开花,一个月后,它们结果。和标准的“马兜铃”的模样不同,这种马兜铃的果实是带有六条竖棱的球体。在PPBC中国植物图像库里查询,原来这是马兜铃科马兜铃属的寻骨风(Aristolochiamollissima)。过去被用来治风湿,这名字和“追风膏”有异曲同工之妙了。有人看到马兜铃就会问这不是有*吗,是啊,马兜铃科的植物大多有马兜铃酸,这种物质被证明具有肾*性和致癌性。但是你要是和中华虎凤蝶说马兜铃科的杜衡有*不能吃,那中华虎凤蝶就只能和你拼命了。查了一下马兜铃属的属名的拉丁文Aristolochia(好奇这个名字是因为想到了亚里士多德),aristos是thebest的意思,而lochia来自lochos,意思是birth,合在一起就是thebestofbirth,英文里马兜铃植物就叫做birthwort,可见其在古代医学世界里对妇女生产的重要作用。

寻骨风的花

寻骨风的果实

但怎么说呢,那时候的人们并没有认识到马兜铃酸的肾*性和致癌作用,但是却发现了它在治疗爬虫咬伤,痢疾、脓肿方面的疗效。早在16世纪,就有了阿兹特克人利用马兜铃属植物治病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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