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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5/17 0:53:00

亲近自然回归传统

我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与亲近,很大一部分缘于自古至今寄情于草木的诗赋文章。草木一秋,人生一世,梦幻泡影,如露如电,能穿越时空的,不是肉体,而是文字背后饱满的深情。张枣说,“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我想,落笔的那个当下,古人就坐在面前。草木有情,时空是可以压缩、转换的。我也自认为,送心上人一束买来的鲜花固然很好,但远没有牵着她的手奔向野外,亲口为她讲述身边的花花草草那么浪漫。

我不想再唠叨太多让人困倦的学术,而是劝你读读《本草博物志》,然后油然而生一种翻阅诗赋、亲近传统和走向大自然的冲动。

草木有情读王家葵老师《本草博物志》刘鹏(广州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今年是我与中医结缘整整二十年,我自认为是个有福之人,在求学、工作的不同阶段,都遇到过不少给予我人生启迪和学业帮助的师长,成都中医药大学的王家葵老师便是其中一位。王老师的专业是中药药理学,但于本草、书法、金石、道教、诗词等领域涉猎广泛,且研究深入,同样不亚于专业水准。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业余研究的面不必太广,但一定要深,所幸我在本草、书法、道教方面基本如此,于是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种知识视野、学问追求与治学自信,在其新近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本草博物志》(年)中,皆有极为鲜明的呈现。“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考释性理,实吾儒格物之学”(李时珍语),是书所收81篇本草随笔文章,内容兼及药物基原探讨、本草理论建构、本草药名训诂等诸多方面,尤其是于传统本草考证之外,融会诗文、书法、碑刻、道教等诸多文献,考证名实,层层寻绎,正应“博物”广博之本义。

本草的百科全书式写作模式

本书的写作,也可以说延续的是中国古代本草的“博物学”(naturalhistory,清华大学吴国盛教授建议用“自然志”的称谓。他认为,今天我们谈论的“博物学”本质上是一个来自西方的概念,尽管古代中国并没有与近代西方的naturalhistory完全对应的、现成的博物学学科,但对中国传统的自然知识进行整理,使用博物学框架比使用数理实验科学的框架更为贴切和自然。按照博物学的眼光来看待中国传统自然知识,以天学、地学、农学、医学四大学科为代表更为恰切。可参阅氏著《什么是科学》,广东人民出版社,年)书写传统。

这个传统,既有百科书式的写作模式,也有对自然细致入微的观察、体验与描述。稍稍翻阅《证类本草》《本草纲目》等古代本草典籍,便可一目了然。

就具体本草而言,中国古代对于本草性效的认知,固然离不开“尝本草”的亲身实践,也与结合本草外在特征及其生长地域环境等诸多自然因素,对其所作的综合推理判断密切相关。

元代医家王履《医经溯洄集》便列有专篇“神农尝百草论”,对此问题进行反思。正如明代贾所学《药品化义》中所言,药物的体(燥、润、轻、重、滑、腻、干)、色(青、红、*、白、黑、紫、苍)“乃天地产物生成之法象”,而性(寒、热、温、凉、清、浊、平)、能(升、降、浮、沉、定、走、破)则需要“借医人格物推测之义理”。

王家葵老师书中对本草古人记述的分析,将大量基于现代药理学的“传统语言的现代转换”,与对“物类相感”等中国古代认知论的解读相结合,既具现代性,又不失传统意蕴,为我们提供了认知与评价古代本草博物学传统的新视角。

《本草博物志》作者王家葵

消失在现代中药学的博物学传统近代以来,西学东渐日盛,中国古代人文与科学知识体系经历了重大的时代嬗变。例如,年4月,中央国医馆公布的《中央国医馆整理国医药学术标准大纲》,便仿照西方学科体系建构形式,将中医学厘分为基础与应用两大类学科,并初步确立了两大学科下属各门科目的内涵与外延。《大纲》明确以“药物学”替称“本草”,属于基础学科之一,主张其内容“宜参照近世药物学通例”,分总论、各论二篇,总论“讨论药物之一般通则或禁忌配合”,各论中“宜仿药质分类法,每述一种药,须别列子目,如异名、产地、形态、性质、功效、成分、用量、禁忌、附录等,以清眉目”。古代本草以自然属性为核心的分类方式,为之一变。近代医家的思路,深刻影响了现行中药学知识体系的构建。年底南京中医学院编写的《中医学概论》,将药物分为解表药、涌吐药、止吐药、泻下药、利尿逐水药、祛风湿药、祛寒药、清热药、治咳化痰药、调气药、理血药、补养药、芳香开窍药、安神镇惊药、固涩药、消化药、驱虫药、外用药18类。至70年代后,医院校《中药学》教材,又陆续以原植物(或动物、矿物)的中文名、拉丁学名和药用部分说明药物来源,在选摘历代本草文献记载之外,附上药理研究等现代研究成果,这种体例沿用至今。我曾撰文指出,如果说近代医家以功效分类本草,是为了实现传统本草学形式上的科学化,那么年代后以《中药学》教材为标志的新的中药学范式,则有从内容上将功效作为中药学主体的趋势(《中国古代本草传统的近现代嬗变》,《中华中医药杂志》年第12期)。因为要突出功效,“一种药物,因入药部份不同而功用相异者,则亦按其功用,分别归类”(南京中医学院,江苏省中医研究所:《中药学·凡例》,人民卫生出版社,年),古代本草中渗透的博物学传统,也与之一并消失。医院校《中药学》教学、学习、考核各个环节的重点,变成了对功效的讲解和记忆。甚至是,古代本草在很大程度上蜕变为一种承载功效的“符号”,许多中医根本不会关心古代本草的博物传统,临证开方书写本草,无非是堆砌功效符号而已。也正因如此,今天大部分人,即使是中医业界人士,对中国古代本草传统的认知,是很有限的。对古代本草与现代中药学之间的差异,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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